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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琅琊榜 苏靖】后梁书(五)

半架空回金陵种田文,所以很多人的初始属性都没有原作高。

 

后梁书(五)

 

自从六岁时被父母带离金陵,这还是廿三年来,他第一次踏入这座天子脚下的城池。

 

终于回来了。梅长苏微眯着眼打量这人流如织屋宇林立的繁华街市,以及十里锦绣之下隐藏的罪孽龌龊。在过去的岁月中,他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地方,却又不自禁地对它魂牵梦萦。

 

“这是谁家的府邸?”经过一处宅子前时,他瞧了几眼,终于忍不住脱口问。

 

“宗主,这是旧祁王府。”黎纲查看了一下记录后回答。

 

那两扇十数年前想必也曾光鲜傲人的黑漆大门如今斑驳不堪 。梅长苏在门前停住了脚步,心里恍惚,竟尔产生时光错置的熟习感。

 

自己幼时,似乎来过这个地方,甚至就是在这扇门畔,经历过一次意料之外的告别。只可惜时日隔得太久,记不清楚了。

 

身随心动,他踏上已经颇为破败残缺的台阶,伸手抚上门框。眼前隐约浮现那身着红色锦衣的小女孩,张着黑漆漆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:“小殊,你要去什么地方?”

 

“就是跟着父母出去几天,很快就回来的。”那时的他抓了抓头发,其实自己也不晓得要去什么地方,去多久。

 

“哦,那这个给你带出去玩。”对方摊开小小的手心,里头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大弹珠,“你要快点回来,我们再一起打弹珠。”

 

“好,”他咧开嘴笑着接过,小心地揣在怀里,想想又接了一句,“听说东海那里有跟这一般大的珍珠,等我们长大了一同去找。”

 

“好!”对方冲他笑得弯起了眼角。

 

那颗弹珠,他至今仍好好地收藏着。

 

“宗主,宗主!”他又是一个恍惚,这才觉察到黎纲在呼唤自己。

 

管家四下张望,压低了声音:“这地方人来人往的不适合多逗留,更何况……”他冲着一旁努了努嘴,梅长苏才想起同行之人身份特殊,虽然此刻乔装改扮过,但皇城之下毕竟更容易引人耳目。

 

然而,当他侧过头去瞧萧景琰时,才发觉自己竟不是唯一一个立在这陈旧府门前出神的人。

 

梅长苏交游广阔,其中在金陵的朋友也不少。但这次前来实在事关重大,他并没有多声张。为了避人耳目,他们还特地挑了间较为偏僻的客栈落脚。

 

还在琅琊阁时,萧景琰送出去了一只信鸽。而这会,回信已经经由客栈掌柜交到他手中,信中满是语焉不详的暗号 。

 

“陛下信得过这个送信的人?”梅长苏皱着眉发问,此刻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兹事体大,他实在不愿冒这个险,但皇帝却执意要连夜去宫中面见自己的生母静太后,一刻也不能等。

 

“信得过。战英也与我同去。”

 

“这位战英小哥行军打仗大概还拿得出手,可遇敌机变的本事好像不太好吧?”梅长苏瞥了那青年一眼。

 

“先生的意思是?”对方张大了眼。

 

“我和你同去。”

 

萧景琰先是一怔,但即刻便反应过来,点点头:“如此很好,有劳先生了。”

 

趁着夜色,两人匆匆赶到约定好的地点,那是离皇宫大约一箭之遥的一条小巷子口。来人已经候着了,藉着灯火依稀能见到对方身材魁梧神情粗豪,动作倒很是精细小心,一见他们便急急迎了上来,一叩到底:“参见陛下。”

 

“蒙卿毋须多礼,”萧景琰赶紧将对方扶起。

 

“陛下,您居然真的还活着,真是太好了!”蒙挚语声哽咽,一时还不肯起来。

 

萧景琰也是百感交集,然而这毕竟不是触景生情的时候,他压低了声音问:“宫内打点好了没有?”

 

蒙挚点头:“只能暂时委屈陛下换上这套侍卫的装束进去与太后相见了。现在宫里的状况敌我不分,甚是混乱,千万要小心为上!”接着,他又详尽交代了每一处入口的关卡暗号。

 

梅长苏自始至终只是在旁淡淡地瞧着。这一招极是行险,若是宫内没完全打点好,被哪个侍卫或者内监认了出来,非搅得大乱不可。又或者萧景琰信错了人,里头大概已经埋下了伏兵。他不懂得,一个皇帝为何行事可以如此莽撞轻率。

 

想归想,萧景琰已经换好了衣物准备出发,他也拦不住。

 

“那就请蒙卿与苏先生在此等候片刻。”梁帝交代了一声,便独自没入了夜色中。

 

梅长苏百无聊赖地交叠着手臂,倚上巷内的矮墙,暗自揣摩。江湖与朝堂在尔虞我诈这一点上都是相通的,这么想着,他缓缓地侧头去瞧那位禁军校尉,打算顺势将对方解读一下。这一扭头,才察觉对方也早在打量他。

 

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,蒙挚只得呵呵笑了一声,试图没话找话打圆场:“这是琅琊高手榜遇上公子榜,幸会幸会。”

 

梅长苏摆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。

 

“……我知道你信不过我,”粗豪的汉子伸手挠挠后脑勺,终于没头没脑地开涮:“可难道我就很放心你这阴阳怪气的小子么?”

 

“陛下当初赏识提拔了我,恩重如山,我对陛下可是死心塌地的!”

 

梅长苏听得一乐:“你是琅琊榜排行第二的高手,不提拔你还能提拔谁?”

 

“这你就不懂了。二十来年前,我是赤焰军中林大帅麾下的人。后来林大帅不幸出了事,底下的人也跑的跑贬的贬。而我那时只是个军衔微末的小脚色,糊涂皇帝便差遣我们这些人去看守城门。”

 

梅长苏觉得那“糊涂”二字骂得还算解气。

 

“陛下那时还是靖王,因时时辗转沙场,进出城的次数多,人又谦和,时常同我们说几句话,日子长了就熟络起来。” 对方一旦开了话闸便滔滔不绝,“后来殿下被立为太子监国,便将我调入了禁军,隔了一阵子又升作了校尉。” 

 

“要不是有陛下,我现在大概还坐在金陵哪个城门下晒太阳喝闷酒等死。因此,我对陛下是唯马首是瞻,赴汤蹈火在所不辞!”蒙挚说到慷慨激昂处,将两个眼睛气势汹汹地冲他一瞪,“可你呢,江湖上就听说你鬼主意最多,跑来金陵又是干什么的?”

 

“……我?”梅长苏被这直爽的汉子问得一时语塞,只好顺口敷衍了句。“我大概是来搅弄风云的吧?”

 

“你这个人果然很危险。”对方听了这话,鼓起了眼不明所以,愣了一会又道:“喂,你可不准欺负陛下啊,不然我老蒙第一个跟你没完!”

 

“欺负?” 这回梅长苏彻底被挤兑得哭笑不得,“你就不能换个词吗?”

 

但一转念,想到对方以前在赤焰军待过,说不定还曾在父亲鞍前马后效力,言辞之间也一派怀旧,心中又登时涌上一股子暖意,连带话也说得谦和起来。

 

“蒙大人,先前不知轻重多有得罪了。”他抱一抱拳,“苏某这次带了几坛照殿红过来,不如改日请你饮酒如何?”

 

对方一听到美酒就眉花眼笑,别的什么也不顾了。又因身近禁城不敢喧嚣,只得压低了声音连连说好。

 

既然放下了这层戒备,两人便相谈甚欢起来,梅长苏在江湖中闯荡得久了,知道要让武人欢喜就得夸对方武功高,尤其是蒙挚这种武功确实高的。于是就开始跟对方请教,偶尔评论赞美几句对方的招式又恰到好处,开心得蒙挚简直就像是碰到了百年不遇的故知,恨不得跟他就地结拜。

 

正说得高兴,脚步声轻响,两人都警觉地停止说笑,抬起头来,却发现是皇帝回来了。

 

萧景琰披着月色,显然也是没料到这两个人短短一会工夫就已经好成这样,明亮的圆眼瞧瞧蒙挚,又瞧瞧梅长苏。

 

三人短短交接了几句,蒙挚便得离开去向禁军统领述职。他向梁帝深深作了一辑:“陛下,那我先去了,您回客栈路上可得千万小心着。”

 

回客栈时也是一路无话。梅长苏也收敛了笑容,皇帝陛下冰一样的人,他自然是不敢像方才与蒙挚一般与之开玩笑的。瞧这情形,太后应当是顺利见到了。梅长苏自然无从知道他们母子俩说了些什么,也难以问出口。如果对方愿意说,自然会说给他听,如果不说,又干他什么事?

 

离皇宫渐行渐远,他们转入了一条更偏僻的小巷子。突然,萧景琰停下脚步,伸出一只手撑住斑驳的砖墙,身体微微颤抖。这让梅长苏吓了一跳,还以为蔺晨开的药不灵,毒又发作了。

 

却见萧景琰出神了半晌,终于开口道:“苏先生,能不能陪我坐一会?”

 

在相识的这短短月余中,梅长苏所熟习的梁帝一直是冷峻,坚忍,孤傲,不假辞色的。

 

可此时借着手中黯淡的灯火,他却瞥到一滴将坠未坠的泪珠凝结在对方的眼睫上,像寒夜凝成的露。

 

他心里打了一个战,连忙将视线移开,不敢多看。

 

又或许,那真的只是露水而已。毕竟金陵比江左的夜更寒冷些,吐气成霜。

 

他叹了口气,心下一软,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到对方身上柔声说道:“陛下,夜深露重你又大病初愈,还是别在这里坐了,咱们先回去吧。”

 

 

TBC

 

 

嗯,因为写的是没有经历赤焰案就闯荡江湖的宗主,所以性格上虽然依旧有老谋深算的一面,但有时还是免不了少帅的冲动和意气。

 

然后琰琰其实是从静妃那里听到了坏消息,所以想找人说个话,但宗主表示我们不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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